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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戏 | 从海萍到晓琴,“国民媳妇”海清还是买不起房......

马栋予 新民周刊 2022-04-28
文 | 马栋予
3月17日晚,电视剧《心居》上线,将被突如其来的疫情打乱了手脚的上海,再一次推到当代中国的(文艺)评论漩涡。在网络世界漫天关于疫情的探讨中,《心居》的格局似小又大,聚焦“房事”,也俯拍人世。
从《人世间》到《心居》,2022年的一季度有了令人五味杂陈的打开方式。而观众们随着中国改革开放的历史故事,在屏幕前焦虑、痛苦、亦哭亦笑。
如毛尖老师所说,当代电视剧永远是中国文艺现实主义最顽强的腹地,如2008年《闯关东》在东北掀起中国人的近代移民史诗,《人世间》重新讲述人情冷暖,《心居》则在南方的商埠飞地剖析当代都市人的揪心与撕扯。
导演滕华涛从《蜗居》拍到《心居》,已然是70后都市剧的扛把子,海清从海萍变成了晓琴,而吴冕、张之华这几位上海题材的老面孔,让人确信——这里是上海!不过倘若我们将《蜗居》与《心居》的画质进行对比,还是要感叹时代的惨烈对比。
在影像上,《心居》将“室内”拍到了近些年来的极限。顾磊、晓琴和小老虎这一当代核心家庭屈居“侧室”的压抑,是中国式的希区柯克,中国式的film noir。而浦东豪华公寓中多重光洁镜面反射出的,是都市白领曲折而脆弱的内心。双女主的设定并不稀奇,《心居》并不想从个体心理学的角度来观察两位女主的“内面”差异,而是侧重了她们经历差异的社会学视角。
编剧滕肖澜是70后上海书写的中流砥柱,她从“上海底片”中打捞历史的记忆,从“维港落日”中坐看上海—香港的时空参差与人心变换,在《心居》中,她没有一路下沉到可能被污名化的庸俗现实主义,而是以现代/当代文学的内剖视角打开“家/居”这一空间的心灵维度。
海清放下头发,不再是泼洒伶俐的短发媳妇,成了面部微黄的中年娇妻。她再一次证明了自己对当代家庭女性演绎的能力。既有中国式的歇斯底里,也有中国式的精明算计;有“外地人”的坚韧,偶尔也带着“上海人”的“作”派。她仍旧演了媳妇,但却不让观众感到煎熬。
童谣经历《如懿传》《三十而已》和《大江大河》,终于走出青春稚嫩的学生时代,拥抱更大的时代。剧中的她,是“上海(本地)女子图鉴”中的金钗,在初恋男友和虔诚追爱者之间患得患失,也被弹幕指责将职场逻辑延续到家中,因为算计太多而失去更多。有评论者说童谣演技仍需磨练,但是路人是不是也要来一句,白领到底还算年轻。
除了互为镜像的顾清俞和晓琴,剧中的男性人物也刻画得比较充分,较一般当代都市题材,特别是大批女性写手容易将笔下男性“幻想化”(fantasize)不同,《心居》对各色男性角色的观察和刻画都是较为立体和充分的。比如顾磊的憨厚懦弱,还能在多大程度上被套上“上海男人”的刻板印象。顾昕的marry up在晓琴那里是半含酸半艳羡,在茜茜那里又是别有心思。而张颂文则把他在近年来的小人物形象塑造中积累的江湖气,加上了点洋场的情爱调剂。
《心居》的节奏是适宜的,第五集一块老房子的替换玻璃让顾磊的死“干脆利落”,不拖泥不带水,接着小高潮迭起,海清与童谣撕破脸的名场面上演。
海清送外卖的职业,别有意味。知识分子的顾父坚守传统价值观,但送外卖发传单的晓琴,她那蓬勃的生命力则如王安忆在近期的中篇《众声喧哗》中描写的外来女人,是川流不息的上海最鲜活的马路天使,也是当下艰难经济时势中零工经济的一个女性注脚。
在中国现当代文学的延长线上看,《心居》不是《子夜》,不是《上海的早晨》,而是“上海的7乘24”。比起《欢乐颂》的年轻而轻佻,《心居》的特点是它强悍的现实主义。
《心居》将世俗而不烂俗的情感经纬穿插得妙趣横生,让人又骂又恨,又恨又要看。人们似乎都洞若观火,却又各自带入,自行痛哭。我们是那么地明白通透,却又总是被一叶障目,说到底,作为观众的我们就是《心居》的一部分,我们在自己居住的一方天地里面对着屏幕掏心掏肺,却又铁石心肠。我们向往窗外的世界,又要坚守自己的防疫小天地,矛盾着,纠结着,或者说——活着?
晓琴与不爱吃外卖的老人的故事线,那么“新结婚时代”,又那么“饮食男女”,让我们不禁感叹华人社会那俗套又真实的喧腾。也让“人间真实”成为《心居》播放弹幕上的长驻钉子户。
新冠疫情是一场生态危机,也是一场人态危机,不同的文化体系与文明体系都在这场生态危机中以自我的方式竭力应对,而《心居》中所探索的人与人、心与心的隔绝,封闭与可能性的重新连接,既把我们锁定在屏幕前,又把我们的心放生到九重天,而这,是《心居》的善莫大焉。


征集令2022年3月以来,上海疫情呈多点散发、多链并行、隐匿传播、快速蔓延态势。这是2020年到现在,上海疫情防控常态化后形势最严峻的一次考验。减少流动、大范围筛查核酸……这一切都是上海居民在两年多的疫情中第一次碰到的情况。上海战疫,刻不容缓;上海加油,没有退路。《新民周刊》现面向广大读者征集身边的抗疫故事,欢迎您提供相关线索,让我们用新闻留存魔都经历的这一切。你战疫的点点滴滴,我们珍惜!❤集值班编辑联系方式如下(添加时请简要自我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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